夹竹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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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5/11 17:4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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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开时节我等你

文/张帅

安,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?

让我想一想,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。

我从小在农村的姥姥家长大。父母在县城做钢材生意,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,给我留下厚厚一沓钱和一堆新衣服后,又匆匆而回。也许,他们以为,让我生活的像公主一样,我就会很快乐。我却只羡慕那些依偎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小伙伴们。

十四岁生日刚过去没多久,和我相依为命的姥姥不慎骨折,需要住院治疗。父母只好把我接到县城上学。

我本就是个性格内向、孤僻胆小的女孩子,离开姥姥,离开熟悉的小伙伴,来到陌生的环境,陌生的班级,我惶恐而不安。内心的孤独犹如一条毒蛇,时时啃噬着我十四岁的心。

乡村学校的教学水平无法和县城的学校媲美,一直名列前茅的我,在转学后的第一次月考中滑到了二十多名。于是,我更加自卑,更加沉默寡言。

上学,于我,竟成了一种煎熬。

父母还是很忙,无暇照顾我。父亲决定让我住校。

那个周五下午,我抱着被褥跟随班主任进了女生寝室。

林玲,这是刘凡,你负责给她找个床铺吧,班主任对一个正在洗头发的女生说。

那个叫林玲的女生“嗯”了一声继续洗头发,班主任转身走了。林玲洗完头发就上床睡觉了,我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,窘迫而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,不知如何是好。

时间过的真慢,寝室墙壁上的那个木制的老式挂表漫不经心地走着,一格又一格。窗外的夹竹桃上趴了几只蜜蜂,嗡嗡的叫着,又一起飞走了。

室内光线很暗,也许是因为不朝阳的缘故。

似乎过了很久很久,终于有人进来了。

你是新来的吧?找到床铺了吗?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。

我使劲忍住了快要流出的眼泪,抬起头。正好看到一张汗津津却充满朝气的脸,那就是你,安。

许是门被你推开的缘故,室内光线一下子亮了许多。

我轻轻摇了摇头。

“那你就住我下铺吧,刚好燕子这学期办走读了。”你轻快的说,伸手接过我的被褥放到了你的下铺。

“走,一起去食堂吃饭去!”你拉起我的手。

“林玲是咱们寝室的寝室长,她是不是没管你?她就那样,谁也不理,你别放心上。”你悄悄附在我耳边说。

宿舍门前种了两棵木槿树,正是花开时节,开出了一片花的海洋。

宿舍到食堂的路两旁,种满了木棉花和樱花,灿烂若朝霞,瑰丽若锦缎。

转学一个多月,我却是第一次发现整个学校种满鲜花。

安,你带笑的脸可真像那朵朵灿烂的花啊!

就这样,我们相识了。相识于春天,相识于花开的季节。

安,你不知道你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怎样的变化,你无法想象的变化。我再也不害怕集体活动了,因为我有了你,我拥有了你的友谊。

尤其当我得知,你也同样在乡村长大,我更觉得,我们的友谊会地久天长。

我的眉头不再紧锁,我开始变的爱笑,我不再和父母顶嘴,我的学习开始稳步上升,甚至开始重新名列前茅。

母亲惊诧于我的变化,我把你的名字告诉了母亲。

父母诚挚地邀请你来我家做客。你答应了。

那天,当你走进我富丽堂皇的家,看到我衣冠楚楚的父母,看到我衣柜里那么多的漂亮衣服,安,你的眼神闪烁了好几下,我却没有看懂。

父亲去外地谈生意,给我捎了很多好吃的,还给我买了双名牌的运动鞋,你笑着说真好看,却使劲缩了缩脚上的布鞋。我央求父亲给你也买了一双,你却死活不肯要。安,你就是那么倔强,你给了我最需要的友谊,却拒绝接受我送你的任何东西。

安,我曾数次请求去你家玩,你始终闪烁其词,不肯答应。

却最终,没耐住我的软磨硬泡,你同意了。

于是,我跟随你来到了你的家,那是怎样的一个家啊!破败寥落的院子里,你的父亲喘做一团,一瘸一拐的母亲正在喂猪。

你向父母介绍了我,便开始帮助母亲喂猪。我也上前帮忙,这些活,以前我也经常帮姥姥做,并不陌生。

吃午饭时,有人回来了。是个个子不高,朴实憨厚的青年,一身的泥水。你母亲忙给我介绍说是你哥哥,去浇地了。

我惊诧地望向你,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还有个哥哥。你却只是埋头吃饭。

回学校的路上,你一直不说话。

那不是我哥哥,是我将来的丈夫,你突然说出的话如同一颗炸弹,炸的我目瞪口呆。

我父母你也看到了,家里没有劳力,就招他上了门,等我中学毕业就结婚,你平静的说。

我想安慰你,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,只好沉默。

可是,安,你平日脸上的笑容来自哪里呢?你的乐观自信又来自哪里呢?

十四岁的我,还只是个懵懂的孩子,对于未来,对于“丈夫”,觉得它们和天涯海角一样遥远。但我却清楚,安心里的“丈夫”一定不是那个青年那样的。

回学校后,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笑爱闹,乐观自信。我却好几次在半夜听到了从你的被窝里传出的压抑的抽泣声。

中学最后一年,父母的生意做的更大了,他们把我带去了省城,我和你分开了。

起初,我们还保持着书信来往。你在信里说,你会好好读书,将来去省城找我,把父母也接过去。你还说,你将来要赚很多钱,补偿那个青年,让他娶别人。

可是,你什么也没来得及做,就被家人弄回家了。你在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说,你结婚了,和那个青年。信里夹了张照片,你穿着一身大红衣服,化了浓重而拙劣的妆容,和你的“丈夫”站在一起,你的眼神看着不知名的远方,那么空洞,那么绝望。

后来,你再也没给我写过信,我写给你的信也一封封被退回。

安,前几年我曾去你家找过你,没想到你的父亲已经过世。只见到了你那木讷寡言的丈夫和偏瘫的母亲,得知你婚后第二年就独自南下闯荡了,除了过年,从不回来。从你母亲那里要来你的电话,试探着拨出,你接了,我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。

安,你说你从未忘记我,从未忘记我们年少的那段美好时光。你说你去南方的第二年就遇到了心爱的人,想离婚,无奈父母以死相逼。你那名存实亡的婚姻让你苦不堪言。要强如你,自尊如你,宁肯断了和我的联系,也不愿让我看到你的难堪和窘迫。

可是安,当年你也曾看到过我的难堪和窘迫啊!若不是你的友谊,我将深陷泥沼无法自拔,又哪来如今的我呢?

安,一如年少时,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,你终于答应,今年一定回来,在我们当初相识的那一天。

安,此刻,我正站在我们当年住过的宿舍楼前,木槿花开如云如雾,花瓣纷落如雨,我分明看到了你的笑脸。

安,正是花开好时节,你快来,我等你。

作者简介:

张帅,女,河南人,硕士研究生学历,从事教育工作,热爱文学与写作。愿,以文字为媒介,结识天下文友,阅尽天下美文,乃,我心夙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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