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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7/9 19:3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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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欣赏

枯枝与花枝

■*丹丹

----枯枝----

插花的时候,我喜欢选枯枝。

画画的时候,我喜欢画枯枝。

散步的时候,我喜欢看枯枝。

与新鲜的,苍翠的,葳蕤的活着的植物相比,枯枝那么笃定,那么从容。它是活足了的生命,虽然,此刻,它已耗尽了生命的水分与能量,不再生长,不再勃发,不再出新。但它可以永远地保持一种姿态,不再改变。是啊,作为枯枝的它,不会再有改变了。它定格了永远不会再有改变的样子了。我喜欢它的不改变。也许,是因为,我其实很怕变故。

就像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,不几日,便会凋萎。就像一盆造型独特的盆栽,长着长着就变了形。就像一株花事繁盛的春兰,那花很快就会香消玉殒。

枯枝已经凝固的生命状态,是再不会变的了,如果不是外力去毁它。

这些年,历经数度搬迁,可我的匣子里还藏着一个枯枝做的弹弓。它有三十多年了。孩童时候,家住校园的我,是个假小子。所有女孩子玩的游戏,我均不涉及。只玩打弹弓,滚铁环,弹玻璃球之类,属于男孩子的游戏。十二岁那年,我们搬家,搬离了那座在我记忆里永远美丽的校园。从此,我的性格发生了突变。可能,也是因为没有了玩伴的缘故,我不再玩那些男孩子的游戏。当然,女孩子们玩的譬如跳皮筋、踢毽子、跳绳之类的游戏,我也还是不愿涉及。我突然变成了一个静默的女孩,每天独来独往,静静地在新家周遭寻宝,我寻的宝,不过是一些草籽与枯枝。

算来,我喜欢枯枝已经快三十年了啊。

喜欢越久的事物,越难戒断与摒弃。因为这种喜欢,已渐渐成了习惯。习惯了的事物,我们往往不会再去追究值不值得,正不正确,心理上已经有了依赖的,便是所谓的习惯或喜欢了。

最近的一次搬家,我丢掉了很多花草。包括养了很多年的一盆海棠。但,我留下了那根海棠的枯枝,那是有一年我手术,休假数月未归,它因干旱,渴死的一段枝。后来,我在修建花枝的时候,剪下了这段枯枝,拿它配了什么鲜花插了瓶花。鲜花早已枯萎,被遗弃,惟有它,被留存至今。

枯枝其实是没有太多实用性的,除了为满足我这种别致的审美眼光而起到的装饰作用。我的审美真的很别致吗?我摇摇头,真想笑。也许的确吧。但我也只能尊重自己的审美意趣。

没有实用价值的枯枝,对我而言,是那么有用。它的存在,不仅起到装饰作用,它的存在,更可承载记忆。一个人的记忆,是生命之河的底滩,没有河滩,河之何去?

很多往事,甚至不堪回首的往事,也许,就是我们生命的枯枝。

----合欢----

小城老一中校门外有几棵合欢树。合欢那羽扇状的花朵准时在六月开放,合欢花开盛时,恰为考试季。合欢花因此被称为考试花。我合肥家所在的小区,亦植有合欢树。散步时从树下过,不经意间嗅到一缕清香,那香很淡,深呼吸想捉住那味道细细嗅时,它居然像小狐狸似的遁了。慢走几步,还未走远,花香又来了,绕着你,又不给你攥住,撩拨得人无限向往。

寻之不得间又不禁怅惘。美就是这样的吧,虚虚实实,远远近近,宛转曲折。太直白了,人就不稀罕了。美人与美感,都是感觉有点儿隔的。

我在瓦埠居住的农庄里,生有许多合欢。某日跑步时,突然发现地上有几朵合欢花。仰头看,高高的合欢树上,已缀了粉色的合欢花。

我在树底下,久久地望着合欢花,这度无死角的花,美得不可一世又毫不在乎——它傲然入云端,又完好地决绝坠地。但却不在人手可摘处,它与人保持着距离。喜欢,就远远地去看吧,不喜欢,践踏也可以,它说,请随意。因为它毫不在意。

这么好看的花,想拍出它的美却难得很。迷上拍花的作家余毛毛老师,前两天还在朋友圈里晒了张他拍的合欢花,并感慨自己没拍好。不怪他,太美的花,怎么拍,都难拍尽花之美。那种摇曳的动感,恣意的个性,娇羞的姿态,很难定格在一帧图片里。

今晨,跑步的时候,我与一朵合欢撞了个满怀。太神奇了,居然有一朵开在低处的合欢,也不对哦,是有一株很小的合欢树,它娇小的树身上,一朵合欢花在熙光中正朝着我笑。我驻足在它面前,端详它许久,才拿起手机去拍它。依旧没有拍出它的美。在美面前,人是无力甚至无能的。对这朵合欢的美,我唯有臣拜。

想起五年前的六月,我写过一篇叫《IDO》的中篇小说,小说里写到合欢花。那篇小说已被文化公司购买了改编权,我很期待,能有一个关于合欢花的镜头,远远地拍过去,然后缓缓地拉近,定格在一朵合欢花上。一朵花就是一个世界。这句话很俗套,但我觉得很贴切。喜欢久久注视一朵花的人,内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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