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竹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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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的花谢了,我也长大了年少不懂离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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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亭外,古道边,

芳草碧连天,

晚风拂柳笛声残,

夕阳山外山。

天之涯,地之角,

知交半零落,

人生难得是欢聚,

惟有别离多。

一曲《送别》,成就了电影《城南旧事》那个时代的经典;

而《城南旧事》对日常缓慢生活的演绎,把歌曲《送别》的无奈、苍凉离别之美诠释得淋漓尽致。

离别从来不在远方,它就在我们脚下,我们身边,我们生活中。

就象无法控制生死,我们无法留住离别。

离别是一种关系的结束,也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。

《城南旧事》中的小英子,在童年懵懂的生活中,与自己的邻居,与自己过去的生活,一次次离别,在离别中困惑,在离别中长大。

疯女人与丈夫、孩子的离别

电影中没有一个疯女人跟丈夫和孩子一家人在一起的镜头,通过小英子的好奇和跟疯女人的聊天,以及街坊邻居的闲话,我们知道疯女人的丈夫在孩子还没出生就被抓了。

在那个时代,一个女人,没有了丈夫又挺着大肚子,会被社会歧视成什么样。

所以,孩子刚一出生,就被疯女人的家人偷偷扔到了齐化门。

也是在那时,疯女人才让外人看起来真的疯了。

每天坐在自家门槛上,呆呆地望着面前走来走去的人群,希望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孩子。

她跟小英子说:见到小桂子,跟她说,让她回来。

她活下来的唯一念想就是有一天找到孩子,带着她去找她爹。

在小英子的帮助下,她帮疯女人找到了,就是她平日里的玩伴妞。

一个大暴雨的夜里,小英子把妞送到了疯女人面前,疯女人喜极而泣,马上给妞穿上了自己老早就亲手做好的衣服,带着妞赶8:40的火车。

可小英子不知道,她们这一去,却再也没有归路。

第二天的报纸出来,有一对母女被火车撞死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。

小英子因为头一天晚上淋雨发烧,在医院住了几天才醒来,醒来后父母早已安排好了新家。

对于疯女人来说,这是一次生与死的离别,也是一次团圆的离别。

她与丈夫孩子相聚了,她们在另一个世界团圆。

人生难得是欢聚,唯有别离多。

小英子与妞快乐童年的离别

一间杂货房,一堆刚孵化不久的小鸡,一个用木凳和绳子做的简易秋千,小英子家的这个角落,成了两个孩子童年最快乐的地方。

她们在这里拥有属于孩子们的独立空间,她们把彼此的秘密只说给对方听,因为那是属于孩子们的秘密。

可是有好几天,妞不再来了。

小英子在路口等她,遇她,只见她穿着大人模样的衣服,后面跟着严厉的爹,见了小英子不敢多说话,急匆匆地直往前走。

她是穷人家的孩子,又不是爹妈亲生的,更别说上学了,小小年纪被家人带去卖唱。

稍有懈怠,就被打得遍体鳞伤。

旧时代,是一个全民皆苦的时代,大多数人连窝窝头都吃不上,更别说象小英子家请保姆,每餐都是大米饭炒几个菜。

小英子甚至怀疑保姆宋妈每次学着外面人的样,把家里的大米装进粗粗的裤筒里偷偷带出去。

童年不仅是快乐的,也是短暂的,更是每一个孩子无法做主和掌控的。

随着妞扎着辫子一身红褂的小小背影远去,小英子和她的童年快乐一起消失了。

他们只能依附于大人,跟大人一道对抗命运。

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,这是成长无奈的离别。

小英子与小偷大哥的离别

搬到新家之后,总是有几个孩子放学在小英子家门前踢球。

有一次,不小心把球踢进了对面的一片废墟里。其它几个孩子怂恿小英子进里面捡。

在那里,小英子遇见了小偷大哥哥。

小偷大哥哥告诉她,自己做这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,因为自己没能耐,可弟弟在读书,而且还很优秀,为了让弟弟有出息,为了让弟弟摆脱命运给他们全家的枷锁,他做什么都愿意。

在小英子稚嫩的心灵里,她分不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,就象她分不出大海和蓝天一样。

便她还愿意去那片废墟,去找那个大哥聊天。

有一次,她去了,大哥哥没在,她发现了一个小铜佛,就随便把它拿在手里,走出废墟。

经过大槐树底下时,一个戴着草帽穿着对襟短褂的男人对着她笑眯眯地问:“小姑娘,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呀?我看看行吗?”

小英子递给了他。

男人问东西在哪弄的,她指了指废墟,说在那儿捡的,因为知道不是自己家的东西,于是就送给了男人。

三天后,大哥哥被抓了。

小英子躲在妈妈的后面,拉着妈妈的衣襟,疑惑、害怕。

大哥哥看见她,脚步随着警察一刻没停,他的目光一直回头望着小英子,似乎在告诉她:我相信不是你。

成年人的世界有圆滑,有套路,有歧视,有偏见,但在小英子眼里,大哥哥就象那蓝色的大海,虽然她没见过,但她能感受到。

问君此去几时来?来时莫徘徊。这是美好的离别。

虽然我不懂,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;

虽然你很小,但我知道你最真诚。

宋妈与自己儿子女儿的离别

小英子搞不懂为什么宋妈有自己的孩子而不呆在家里,却要来照看自己和弟弟。

一旦家门口又拴了头毛驴,小英子就讨厌地知道,宋妈的丈夫又来要钱了。

直到终于有一天,宋妈知道了真相,女儿早在生下来抱去给人家照顾的路上就被丈夫卖给了赶车的路人,儿了也早在四年前淹死在池塘里。

那个来赌的男人每次只管来要钱,却什么也不说。

宋妈坐在厨房锅灶旁,缓缓地抬起头,绝望地看着小英子从外面走进来,抱着她,什么也没说。

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。

宋妈与自己的孩子早已作了离别,不在今时,在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,在那个时代的夹缝中早已注定。

小英子与爸爸的生死离别

在医院里,小英子回忆小学一年级迟到挨爸爸打的情景,病重的爸爸问小英子:“那次打你,你记得吗?”

“打得好疼啊,想忘也忘不了。“

爸爸怔怔地望着小英子,半天悠悠地着说:“你恨爸爸吗?”

“不恨。”小英子用那双出神的眼睛,坚定地告诉了爸爸。

她记着爸爸跟她说的话:“英子,不要怕,无论什么困难的事,只要硬着头皮去做,就闯过去了。”

爸爸喜欢种花,每天一下班,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院里大盆栽的石榴和夹竹桃浇浇水。

可今年的五月,那石榴花开得没那么大,石榴树大盆下也有几粒没长成的小石榴,妹妹们说是它自己掉下来的。

爸爸走了,爸爸的花儿也落了。

小英子长大了。

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

问君此去几时来,来时莫徘徊。

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,

人生难得是欢聚,唯有别离多。

这一场场离别,伴随着她一天天长大。

她不知道疯女人跟妞是否到了他们的新家?

她不知道大哥哥被警察抓走后来怎么样了?

她不知道宋妈跟着爱赌的丈夫生活过得好吗?

她不知道爸爸离开他们大家以后怎么办?

小英子虽然害怕,但是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。

因为,这是爸爸教的。

离别,总是蘸着岁月的墨水,在我们的人生之卷上涂涂画画,我们擦不掉,也阻止不了。

每一幅画卷自成一体,收藏下我们想忘也忘不了的经历。

面对离别,唯有笑着离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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