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竹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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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夹竹桃以及二维建筑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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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还有两天的时候,桃悄悄摸摸搬进了仅剩我一人的宿舍。

期末周的我和桃基本可以说是嬉皮笑脸这个成语的具象化。喝酒抽烟半夜发疯,尸位素餐的烟雾警报器像个死人。圣诞夜在雪地打滚,跨年夜变成配有哭泣声的赛博诗词朗诵会。桃喜欢听佩佩。我们会在配楼门口的根据地高喊“当然OK啦”,然后乱七八糟地跳舞,或者在又名港湾的墙角下蹲成两个蘑菇。那半个月忙里偷闲的时候桃打游戏,我练贝斯,桃说你像疯了一样在弹,我摸着指尖的泡倒吸凉气。

我曾经以为桃会幼稚一点,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恨铁不成钢,但现在看起来换成大智若愚比较合适。桃过得很坦荡很自在,很少焦虑,很少考虑结局,眼睛里有阳光落下来的斑斓投影。她说你没有错,她说我们都到此为止吧卷卷。她是我的朋友里唯一一个没病的人。

所以我尽可能去听她的话。所以有桃在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死。

竹子不太一样。竹子是病友,竹子和我是宙斯一闪电劈下来的异父异母亲姐妹,竹子和我互为彼此的ChelseaGirl。上次见面还是20年,然后我终于又飞去上海。我相信在我们彼此眼里对方都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,虽然我们试图改头换面金盆洗手,但我们依然在做坏事。我敢打赌就算我们去泥地里打滚也不会被抓包。两个被围栏阻挡也依然能从电梯里自动闪亮登场的逼。

今年竹子和我打了无数次电话,试图共享一些发作时刻和精神哲学。这之后neo门口两个单薄的身影互相支撑在一起长叹,继续共享我们分别犯下的错,而世界末日就在昨天晚上。我坚信竹子和我是同频的生物,至少我们拥有相近的磁场,不然我们怎么都会一次又一次犯相同的错?总不会是庞贝在我们身上应验了。或许真的是庞贝在我们身上应验了。但还有无数次,我们还会犯错无数次。末日审判的时候我和竹子一起获罪,必然会关进同一只油锅。

经过漫长的,八十三公里的反射弧思考之后,我确信我还是有错的。我真的在把角色和剧本代入到别人身上。这无疑是一种自我意识过剩,坚信生活源于艺术,幼稚地希望自己成为漫画电影小说摇滚乐,但无疑我们之中很少有人是王尔德。我做的梦太美了,我的想象力异常丰富,以至于我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把我们放在不真实的舞台上。

然而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否应该纠正。我的强迫症从来就没有变得好一点过,明明到了应该被电击治疗的程度还在靠盐酸舍曲林活命。我确信,或者说我拒绝承认我要变成正常人,变成平庸无趣的世界的一部分。我生来就是要打碎玻璃,要尖叫,要燃烧,要你们统统陪我下地狱。就算我明天会死,我也必然要承认我过了精彩且戏剧的一生。我不疑有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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